2023-05-10 14:56:27
今天陪你思考
150
分钟
阅读仅需 30 分钟
这两天在思考公众号以后的方向,是杂乱主题的分享记录,还是特定领域放慢速度慢慢产出。大致原因是我打算从沉迷于逃避现实的状态中走出,做些正事(多赚点钱?)。所以这几天会发一些旧文,如果已经看过了,可以先跳过。分为人生篇、思维篇、社交篇。本篇为思维篇。
《为什么年纪越大读书越少?》
深刻的阅读,必然要扎根于自我内在的需求。
从这个角度看,所有的阅读都应该是为自己而读,这殆无疑义,但问题是:“什么是自己”?
的确,生命是一条川流不息的长河,“自己是谁?”仿若无可捉摸的天问。
但从阅读的角度观察,阅读不止绘示着我们走过的生命轨迹、标定了此刻生命的位置,其实也已隐约指引着生命可能的下一步走向。
生命的轨迹因人而异,但作为人类整体观之,生命也自有它内在的规律。“自我意识”成形后,人的一生不外乎在处理“人与自己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神的关系”。
粗分六个“生命历程”,对应六种阅读关系;更深一层看,阅读其实正是呼应了生命阶段的内在价值需求。
不幸的是,生命价值需求一层堆叠著一层,我们错失了前一层,后一层的构筑就凌乱了。
失落了“童话”阅读,若生活层面的游戏也被剥夺,那童年期自信的培养与独立的准备,必然是残缺、扭曲的。(这是小学教育的失职)
失落了“文学”与“人文历史”阅读,若生活层面的旅行也被局限,那青春期的自我价值的建立与生命意义的探索,必然也是模糊、徬徨的。(这是升学主义的危害)
于是,当成年期必须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时,不成熟的自我价值感,令人们在社会职场生涯伤痕累累。于是,许多人不是退回文学的阅读(外加辞职去旅行),重新探索“人与自己的关系”;就是提早跨进“中年期”和“老年期”的阅读与生活,探询心灵、皈依宗教。
当然,那些全心拥抱职场竞争的人,其汲汲营营的工具书阅读,也难免没有人性价值扭曲的成份。
我们在阅读中漂泊,那是因为我们在生命中流浪。
在我看来,这是无解的。但我们也只能持续阅读,不然我们还有什么可依托的?正因为生命疾风骤雨、沉沦低回,阅读依然会是我们人生避风的港湾,冬夜的炉火,荒野的指南。
也许,生命尽头的阅读,仍将如清风吹拂两袖,让我们得以放下自己,学会接纳生命中所有的残缺与遗憾。
《如何判断信息的权威性?》
斯德哥尔摩大学的文化学者Kimmo Eriksson 发明了一个论文大纲的修改方案,这个方案适用于大多数论文,并在一个实验里成功地提升了大部分受试者(都是学界人士)对于论文的学术评价。修改方案是在论文大纲里恰当的地方加入以下这段话:
我们发展了一个数学模型来描述这些影响:
当然,不管是什么论文大纲跟这句话搭起来,都令人无法理解。在实验里,只有一群人正确地给了修改方案更低的评价:那些来自数学系的教授。
对于上述现象,最直接的解释或许是:数学系的老师看得出来那行公式在鬼扯,所以给论文更低的评价,其他看不出来的人,则因为大纲里出现了自己不懂的公式,高估了论文的价值。
为什么人这么容易把“难懂”误判为“深奥”?这叫做权威的失控循环。
认知科学家Dan Sperber认为,这是一连串跟沟通和解读有关的机制共同造成的。面对一段论述,人是如何判断它有多可信呢?Sperber区分了两种依据:
内容的理由:从论述的内容和自己的现有信念融贯的程度,来判断论述的可信度。
来源的理由:从论述的来源在相关领域的可信度,来判断论述的可信度。
人接受论述,可能是因为论述的内容跟他的认知没有冲突,也可能是因为该论述来自可靠的来源,例如牙医(口腔保健领域),或者从来没骗过你的线民(地方犯罪领域)。当你凭着来源的理由相信了某论述,尔后该论述又被其他证据(有效的治疗、新发现的凶器)进一步印证,这也会反过来强化该来源的权威。
上面这些案例,都假设眼前的论述可以理解。若我们面对难以理解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呢?
依照Sperber的分析,当一串信息令人难以理解,有以下这些可能:
正面情况:这串信息难懂,但这是必要的。它要传达的东西很复杂,或者作者有言外之意,非得如此表达不可。
负面情况:这串信息难懂,而且这不必要。它要表达的东西没有复杂到值得用这种方式阐述,它也没有什么言外之意,它可能纯粹来自烂文笔,或故弄玄虚。
假设眼前的信息你每个字都看得懂,但凑起来完全无法理解,即使是这样,你至少知道它会属于“正面情况”或“负面情况”两者之一。
然而,哪些线索可以协助你判断?基于你看不懂,“内容的理由”无法帮上忙,因此,至少在我们讨论的范围内,你只剩下“来源的理由”可以用。
如果一串难懂的信息来自网络上随便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点进他的页面,都是他分享各种八卦抽奖的动态,在这种情况下,你或许更有机会对他做出“负面判断”,认为该留言不值得继续考虑。
然而,如果这串难懂的信息是来自有正面形象的人、知名学者,甚至某个古代哲学家呢?你大概会倾向于做出正面判断:不是对方缺乏表达力或鬼扯,是我自己程度不够看不懂。
以下就是有趣的地方了。你因为对方的权威(在相关议题上值得信任的程度)而在尚未理解的情况下判断他的发言有价值,你的这个正面判断,根据先前的分析,也会反过来强化对方的权威。
上面这个机制看起来很合理,但是你可以想像它在社群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结果:人可以仅仅依靠自己的名气跟难懂的发言,逐渐增加权威程度。Sperber把这种现象称为“权威的失控循环”。
人可以因为难懂的表达成为一方权威,这听起来已经够扯了,不过实际的情况还要更糟,因为有其他“催化因素”:
在社群里,承认自己看不懂是件丢脸的事情,因此正面判断成为阻力最小的选项。
当权威的发言晦涩难懂,有时候,研究“这位大大到底在说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会成为社群任务。当你选择负面判断,几乎等于主张社群的努力没有价值:“在座的各位都是……笨蛋”,同时,你也可能失去其他一些机会。
当权威的信任度越高,做出负面判断的代价也越大,你可能因此被认为缺乏智性能力。
人为什么会崇拜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你不见得同意他的看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即使你不同意,至少你看得懂他在讲些什么。
那该怎么办呢?
在判断“是否应该参考某一种意见”时,批判思考理论还是提供了一批判断标准,以下就分别来谈。
第一个标准是“个人资格论”。就是说话的人,是否对于其发表意见的主题拥有专门的经验或知识。与前述那种只是教授的情况不同,能派上用场的资格论,在专业分野上会“能细就细”。
像是要讨论A片,就必须找相关法学专家,以及研究A片的学者,或者……业界的第一把交椅。那种只是爱看A片的,或是专长是国产电视剧的学者专家,就相对不适合。
第二个标准是说这话的学者专家。在表达意见的当下的个人状态是否严谨。这标准就比较常被人忽略了。有些专家也会受到隐藏的意识形态影响,而扭曲应有的专业发言,出现一碰到特定主题就“胡扯”的现象。要区辨其心智是否“正常”,往往需要同领域专家的鉴别,因为他们熟悉相关学术或专业的“典范”。
第三个标准是作者的信用度。一个人是否可信、可靠,是要花时间累绩的,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其言论本来就相对难以获得他人的信赖,除非有一些信用度很高的人出面帮其意见做保。
这标准可能被批评是“因人废言”、“对人不对事”,但在各方意见拥有相同客观证据的状况下,我们本来就会优先相信那些信用度较高者所讲出的意见。
第四个标准,是作者是否和这议题有利益牵扯。某个领域的专家或学者,可能和利益人士有牵扯,这样就需要多观察考虑。
当然,也不是说扯到金钱关系,他的意见就完全不能听,重点在于呈现发言者背后的完整利害关系,在参考其意见时一并将之列入考量。
第五个标准是发言当时的情境是否能产生额外的客观支持。在法庭上讲话,可信度与可靠度普遍在发廊讲话来的高。这种情境对于言论的支持力道,通常是可以客观评估的,往往也和这个情境背景(如媒体或场合)的累积信用度有关。在热点问题下的发言和偶尔专栏的论述,分量就不一样。
第六个标准或许是最重要的标准,就是这个信息与我们“知识之网”的结合程度。我们的人生经验和学习而来的各种知识,会整合成一个庞大的知识网络系统,这个知识之网中的资讯能彼此连结,相互印证。
若突然出现一个和知识之网任一部分都无法连结的资讯,你可能会直接持否定的态度,不过这种资讯仍有可能是真的或可靠的(像是认定地是平的社群第一次接触到“地球”这概念时)。我们只能通过不断精进与修正的过程,来提升自己知识之网的涵盖程度与稳定性。
如果发生矛盾呢?那我们就应该寻求更进一步的证据,必要时,我们可能必须放弃现有的大部分信念。这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像我这种差不多四十岁的人,多半都在生命的某个阶段,,存在巨大的矛盾,然后我们就放弃那一部分的“知识之网”了。
通过上述标准,你可以发现许多社会贤达与学界权威的意见非常脆弱,但这对社会来说并不必然是件坏事:多数人为了反驳、批判他的意见,反而精进了客观认知。
以批判心态观察任何出现在眼前的信息,就能避免让你成为一个抱着“破网”不放的人,也能让你有机会产出具有说服力的意见。
《怎么提高自己的音乐欣赏能力?》
在电信领域,我们会定义电话语音品质的指标MOS(Mean Opinion Score)。这一指标考虑设备及损伤(Impairment)参数,能由人的耳朵来感知,主观的量化语音传输的品质。MOS值通过算法来模拟人耳的听觉,自动算出语音线路的通话品质。
那么在艺术领域有没有品质的指标?
美感品质判断具备了多重特性(Multiple Characteristics),其特征包括了独创性、完整性、统一性与快感性,相当复杂主观。如何具体实行?
证明了庞加莱猜想(Poincaré's last geometric theorem)的美国数学家伯克霍夫(George David Birkhoff)轰动一时,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包括数学分析和分析学在动力学中的应用。不光在引力理论、美学的数学理论等方面有创造性的工作,他还以纯艺术的角度对美学加以量化计算,称为“美的衡量”(Aesthetic Measure)。
梁实秋在其著作《论文学》提到如何以伯克霍夫的公式估量诗里的音乐成分,并将之套入柯尔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的一首梦幻诗《忽必烈汗》(KublaKhan),算出这首诗有83%的音乐含量。这首梦幻诗的创作过程相当有趣。某天柯尔律治抽完鸦片后,昏昏沉沉,竟然文思泉涌,想出两三百行的诗句,赶紧提笔纪录。但写到一半,被人打岔,后半段的诗句都忘光了(大概鸦片的作用已过)。
即使仅记录下这首诗的片段,已足以令人惊艳不已,让读者感受到富于节奏的音乐美。这一创作的独创性开拓了西方诗歌的新视野,为西方文学评论家所称道,与《古舟子咏》(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并列为英国文学的瑰宝。
伯克霍夫有雄心壮志,定义出美的衡量公式,一网打尽不同艺术呈现的优劣:
M=O/C
当中
M(Aesthetic Measure)是美的衡量;
O(Order)是指秩序、对称,以及调和;
C(Complexity)是复杂度。
这个公式的测量项目包括垂直对称值、水平对称值、旋转对称值、垂直水平交叉关系值、平衡值与形状不满意值。
不过,苦思半天,多数情况下似乎还是无法直接套用伯克霍夫公式量化。主要原因是,其O及C这两个参数仍然很抽象、主观。
回到欣赏音乐的话题上,武汉大学有个迷死很多学生的音乐系教授江柏安,在“一席”节目当中的谈话可以说是对门外汉很好的“入门引言”。
但是他关于“有趣的声音”,或许要自己认真玩过至少一种乐器才比较能体会;关于“好听的声音”,其实我觉得已经是个麻烦的问题,而“有意思的声音”则是最麻烦的。
江柏安强调要认真听纯器乐的音乐(或者没有歌词的音乐),才算是开始欣赏音乐。
我可以基于以下的观察角度而有条件地同意他的话:一般人听歌的时候,往往是被歌词感动,甚至是被自己的处境与情怀(单恋、失恋、热恋、憧憬爱情)所感动,跟乐曲的好坏关系微薄,甚至连很烂的歌词都可能因为很煽情和听众自己的乱投射就感动一大堆人;还有人根本只是跟着旁边的群众瞎起哄,享受“气氛”。 这些确实都跟音乐没有任何的关系。 此外,很多人一旦去参加“从头到尾都没有歌词”的音乐会(不管是古典音乐、国乐、热门音乐,或吉他独奏),就乏味到睡着。 这也是“人们往往只是被歌词所打动”的佐证。
至于“好听的声音”,真的很麻烦。 表面上(从物理学或声学的角度),独奏与独唱的音乐是由四个要素构成的:乐谱上面关于音高变化与强弱变化的描述构成了旋律,相同旋律下有不同的音色 ,同一个人在前后两天唱同一支歌时“ 乐曲诠释 ”略有不同,而所谓的“乐曲诠释”只不过是根据乐谱(且在专家认可的变化范围内)略为改变强弱的变化速度,在标准节奏下略为挤压或延伸某个音符的长度,以及使用重音(accent)、滑音、断音来赋予旋律微妙的“表情”变化,如此而已。 所以,从物理观点看,不同演奏者(演唱者)诠释同一支曲子时,差异不会太大。
事实呢,只要你仔细比较过黄安源、王国潼和闽惠芬的《江河水》,就会发现你被撩拨起来的情感、情怀或情愫迥然不同。
江柏安说,除了标题音乐之外,音乐很少有“意思”(meaning)。 很多“情调音乐”和浪漫音乐的确就只是在铺陈一种舒服的、柔美的、略带悲伤的“情调”或“气氛”,它没有故事(叙事)与故事背景,没有可以翻译成(对应着)白话文的特定情感或想法,没有明确或不变的“主题”,但是它会撩拨你的“情愫”或“情绪”;你可 以笼统而语带保留地形容它为“抒情的”、“悲伤的”、“快乐的”,但是它又不仅仅只是“抒情的”、“悲伤的”、“快乐的”,还有很多“难以言喻”、“不可言传”的部分;此外,它的“悲伤”也不是口语或文学中所谓的“悲伤”。
最简单的说法是:“音乐≠文字、语言、文学”——虽然两者之间可能存在有一小块模模糊糊的交集。
以《江河水》这一曲二胡音乐为例,它原本是东北民间乐曲 ,据说最初是为笙管演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改成二胡音乐。 其次,说不定这曲子最早也不是叫做《江河水》,而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被称为《江河水》。 而且,很可能它原本没有名字,被改编成二胡曲之后,有人觉得这曲子的某些部分会让人有“江河水”的联想,因而把它命名为《江河水》,所以你也不能把它归属于西方音乐概念中的“标题音乐”。
那么,《江河水》这个民间乐曲有它原本想要传递的“固有感情”吗? 也许有一点,也许原本不明显,是后来的改编者和演奏家们一点一滴地“发现”或“赋予”它的——譬如,通过“乐曲诠释”,黄安源、王国潼和闽惠芬各自把《江河水》诠释成他们想要的“好听”,而我听起来却像是三种“感情”。
那么,这三人诠释下的《江河水》这曲子,那一者最“好听”? 这真难回答。
对我而言,我会去比较我被音乐撩拨起来的感受或感情,然后再根据“我喜不喜欢这种被撩拨起来的感受(或感情)”来决定我喜不喜欢这音乐(或乐曲诠释)。
所以,当我在评价一首曲子时,它同时牵涉到四件事:写在乐谱上的那个“曲子”、经过演奏者诠释后演奏出来的曲子、那曲子在我心里撩拨起的感受(或感情),我对这感受(或感情)的辨识(或者我对它的形容)与评价。 而且,这个评价是会随着人生的阅历而改变的。
高中时,我喜欢铜管乐的华丽、雄壮、威武,后来觉得那是粗俗、夸大、没有深度的感情。 也曾喜欢过斯特劳斯父子的华尔兹,觉得它们优雅、华丽,后来又觉得那种华丽欠缺情感的深度,飘在半空中,纯属讨好贵族的轻浮与夸染。
简言之,当我在评价音乐时,实际上是在评价我所辨识出来的情感或感受——一般而言,如果那种感受无法对应着较深刻的感情,我就不喜欢。
我对音乐的评价确实有属于主观的成分,也会随着阅历而改变,但是它最后却有一定的稳定性——我在十几、二十年前听过黄安源、王国潼和闽惠芬的二胡音乐,最近重听时的评价基本上大同小异。 所以,我对音乐的评价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不会随着时间而明显改变的“稳定”成分。
有一定专业水准的音乐家(譬如音乐系的教授)会像我这样地去评价音乐吗? 我认识的音乐家很少,但是我猜他们多半不会这样地谈音乐。
那么,我的看法(或评价)有参考价值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无意推销,或者去跟人打擂台,辩论看谁的看法比较有道理。 喜欢的话你听听,不喜欢的话把它当垃圾,取舍在你。
所以,我总是用“我的XXX”来陈述我有关人文艺术的感受和想法,它的意图并非用以凸显我的自大 ,而是用以凸显我的私己性 ,否则我从来不喜欢跟别人比高下,不喜欢说服别人,只喜欢认真地诘问自己、逼自己去分辨好坏,以便认真地为自己抉择(但是绝对不替别人做抉择)。
要学我的方法,首先要“听进”音乐。 很多人听音乐时满脑子都在想:“这一段是什么意思”,“这一段诠释得好不好”,结果,音乐迅速地流逝,你满脑的思绪根本就在妨碍你的“聆听”。 没有“聆听”,谈什么分辨与评价?
为了阻断自己的“思绪”,逼自己“听进”音乐,我以前的锻炼方式是认真去分辨同一首曲子的不同版本,看自己有什么样的不同感受;而且,当我在企图掌握我自己的感受时,强迫自己中断思绪和评价。
等我很轻易地可以分辨不同版本时,再问自己:“我被撩拨起来的感受,会不会类似(但绝不会相同)于那一种人生情境下的感受或感情?”(这就是我所谓的“辨识”感情或感受)我会一再地反复听,听完一再地反复问自己(“辨识”);有不确定之处时,重新再听,再辨识。 等我对自己的辨识有把握(被音乐撩拨起来的感情的确很像某种人生情境下会有的感情或感受)之后,再问自己:“我喜欢这种感受(或感情)吗?”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选择去大公司当螺丝钉?》
毕竟,做了很多年螺丝钉,也目睹过不少高管工作。
有时候会想,我们是慢慢被社会机器同化,变成一个公司里的螺丝钉;还是一开始就只是螺丝钉,进入公司、职场后,自此奉献20年以上的工作生涯,直到被社会淘汰……
但其实还有很多机会和选择,决定自己要成为螺丝钉、螺丝起子(工具)?还是拿起螺丝起子的人(智慧创造者)?
从五个阶段来看职场发展(自己创业、自由职业者或者职场之外的人士就不用看了):
螺丝钉在公司里面还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因为可能少了一个螺丝可能机器就没办法转动,但若只想成为纯粹转动的螺丝钉,那就好好的转吧!既然要转,就把自己放到更重要的位置继续转动,做好螺丝钉支撑的角色。
其实也没那么惨,刚出社会的新人在职场就是先当好那颗螺丝钉,在领导主管发号司令的同时,做好分内的工作后,在去思考同一件事如何做的更好、更快。无论如何开始在公司里,成为一个螺丝钉后,要好好的让自己灵活的转动,偶尔可以成为别支螺丝起子的螺丝钉,快速的在公司找到最关键的螺丝位置。然后,试着有影响力,去影响别的螺丝,为你做事。
影响力是让自己摆脱第一线螺丝钉最快的阶段,代表着你已经准备好当一个工具了。一个老板爱用的工具,负责驱使螺丝钉旋转的螺丝起子。螺丝起子在职场上大部分就是中阶主管,不论好或坏的公司,都一定有这样的角色。至于怎么成为螺丝起子有三种方式:
成为有影响力的人,快速升迁。
同期进公司的同事,最后只剩下自己还在公司(可能是斗掉别人),默默被老板升上去,因为也没别人了。
凭借多年经验跳槽到另外一家公司,直接就是干螺丝起子。
暂时先把螺丝起子的事放在一旁,分享一下奇葩说雷军那集辩论的题目:“到底要不要成为‘邀功精’?”
虽然题目很有意思,但从个人观点认为这个问题有缺陷,不过辩论毕竟是辩论。最后雷总做的结论是要培养公司成为一个有着踏踏实实建功文化的良性循环。而不是一个邀功拿资源再邀功的文化,这文化实际上是个恶性的死胡同。
从邀功精辩论的观点出发,要成为一把好的邀功精关键在于要先建功。其实所谓建功就是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现代化公司讲求团队分工。换句话说,若你无法变成螺丝起子引导团队做事,就无法建功,无法建功哪有功可邀?讲白一点,这所谓的功就是有办法具体衡量替公司带来多少利益的功。不见得只有销售业务,才能替公司赚钱。
螺丝起子其实不见得要成为中阶主管才能当螺丝起子,若还没成为中阶主管时,可以通过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让团队建下人人称赞的功劳。基本上就可以成为一个准螺丝起子,等著被跃升,或直接被拉到另一个团队当领导者。
当小团队领导者之后,接着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成为决策核心——拿起螺丝起子的人。
走到这个阶段,在大型企业基本上已经成为幕僚,老板的左右手。从东汉末年三国时代来看,就是魏国军师联盟中,最后孙子篡魏的司马懿。变成老板左右手拿起螺丝起子去转动螺丝,意味着就是那把螺丝起子有能力带好整个团队建功。这个思维的意思是,就算有手没有螺丝起子,你也转不动螺丝。所以关键在于如何让好的螺丝起子变成心腹,为自己做事,这中间的权术衡谋,就更加高深莫测。
传统的方法就是自己逐渐取得螺丝起子的人心,让他们愿意为你做事,但是在现代这个年代,不论是螺丝起子还是拿起螺丝起子的人,有谁能在同一个工作岗位做上10年(待在舒适圈的概念吗),还能保持自我成为一个聪慧的人,带领团队?个人认为非常难。
因此,关键在于如何建立自己的团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时常在财经报导上,看到某某公司整个团队被竞争对手挖走的消息,或是带领整个团队自行创业的新闻。
这个拿起螺丝起子的手,应该思考着如何解决问题,是成为左右手的关键。意味着这个人必须知道老板的问题在哪里,有着老板的思维去思考公司每个环节。
当拿螺丝起子已经拿的很稳,得心应手时,接着就到下面一个阶段,从一个团队影响到另外一个团队,如何同时指挥拿螺丝起子的手去运作,建立优秀的组织文化。
为什么有些公司非常赚钱,年年发出很高的薪水,而且不受景气循环影响?为什么有些公司却无法,每次遭遇景气下滑,公司业绩一落千丈。
个人认为关键不在产业,在组织文化。组织文化养成在于每一个团队的核心价值为何?虽然能拿起螺丝起子,有着老板的思维,但是你能拿起几把起子?
你必须晋升发号施令的将领,影响每一个拿螺丝起子的手朝一个核心目标去迈进。
白话来说,就是你如何影响其他团队。到这个阶段,你已经必须思考到制度、文化,该如何改变公司的DNA。
所以能走到这个阶段的人,必须能够参透人性。先不说未来AI带来对组织的变革有多大,但人类自己在工作时,心中必定有把尺,告诉自己要不要努力作事,还是今天偷懒一下。如何通过制度和文化建立,将整个公司带往良性发展。
最后,公司全部团队,都已经准备好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每个螺丝钉、螺丝起子和手持螺丝起子的人,在英明的领导之下,都非常有干劲,蓄势待发想要改变世界,往终极目标前进——改变世界。
组织内部每个团队都建立良好的运作和文化,就等于准备好要打造出过去没看过的瓶子。
以前是从做1000个瓶子到2000个瓶子,追求生产性的年代,现在是“做出以前没看过的瓶子”讲求创意的年代。——日本软件公司Cybozu社长青野庆久
创意绝对是未来非常重要的关键能力,产品开发必须思考如何让团队做到原本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必须找到看似没有需求的需求,必须解决人类长久以来没有解决刚性需求的问题。
不论在各行各业一定都会有着一个没人发现的问题,等待被解决。这好比程式一定会有Bug的存在,是一样的道理。
若经历过以上的阶段,想必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有效率是5年内就打造出这样的组织。或是在创业团队,就建立起这样的文化,都是一种选择进行的方式。但人类有惰性,如何让团队有汤姆索亚效应,让拿起螺丝起子的人们、螺丝起子们以及螺丝钉们,勇往直前。唯有良好的团队,才有机会改变世界。
《找寻属于自己的沉迷之物》
你可能会问自己:如何找出自己真正沉迷的事物?当你找出自己想做一件事的原因,就可能全心全意沉迷于达成那件事。这样的沉迷让人排除万难,不管多累多苦都会完成目标。
世上还有正面的沉迷。你可能沉迷于健身,支持公益,照顾自己生病的父母,或是怀孕生子。我这里要谈的沉迷,是指能协助我们达成目标、值得花心力的沉迷。一个人沉迷的事与目的有关,但不完全一样:“我沉迷于赚钱,目的是确保家人再也不必担心受怕,不必和我小时候一样,在父亲死后东省西省,努力维持体面。”
目的是沉迷者的圣杯。我认为目的是一个人会做某件事的理由,或是某个人、某样东西存在的理由。目的是所有“为什么”之中最重要的“为什么”,可以点燃我们心中的沉迷。
有人认为一个人必须喜欢一件事,才有办法全心投入,但我由于父亲的缘故,从来不曾因为这种念头卡关。还记得小时候看着父亲专心打扫家里,一丝不苟整理着,我还以为他每一秒都乐在其中。然而当我问他:“爸,你喜欢打扫吗?”父亲回答:“你不必喜欢你所做的事,也能乐在其中。”
我的父亲因为沉迷于照顾家庭,为了养我们,做着我确定他并不喜欢或不想做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我很内向,对于和人交往没兴趣,但还是表现出热爱的样子。就算是连和我握手都不肯的客户,我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当你找到自己的目标,知道什么东西值得沉迷,请记住一件事:你不必喜欢你的工作,甚至不需要做自己有热情的事,也依旧能沉迷到有办法成功。
不过,也不是什么事一头栽进去就好,你必须先找出什么样的沉迷值得花心力。
为了了解自己的目的,持之以恒走下去,我不断问自己问题。那些问题让我看到许多新方向,让我想完成很棒的事,一路上还注意到和自己的沉迷相关的机会。
开始回答以下问题时,不要质疑自己的答案,用心中第一个反应作答就好。不要批判自己,不用试图找出任何事,尤其不要去想漂亮答案,甚至不必替自己的答案做点什么,是真心想要才去执行。简单问自己问题就好。
接下来,明天同一时间再回答一次,后天再回答一次,大后天再回答一次。可能会冒出新答案,也或者相同的答案一直出现。你的答案可能出现令自己惊讶的模式,也可能让你想起好久以前就放弃的梦想。
目前有什么事令我跃跃欲试?
什么事让我兴奋到愿意不惜一切?
什么事令我感到无聊?
我一直很想做哪些事?
哪些事是不管可以拿到多少钱,我都不想做?
什么事令我废寝忘食?
我从小对什么有兴趣?
什么事就算没钱我也愿意做?
如果给我很多钱,我愿意做什么?
如果人生不需要赚钱,我会把时间花在什么事情上?
我要有多少钱才会有安全感?
要有多少钱,人生才有选择的余地?
我需要多少钱,才能达到财务自由?
要有多少钱,我才能推动改变?
我什么事做得比别人好?
我天生很会做什么?
我一向擅长什么?
什么事我一直做不好?
我拥有哪些自己忽略的技能或天赋?
我哪些事做得很糟,完全不该碰?
做什么事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与才能?
在哪些领域,人们比我还看重我的能力?
我需要培养哪些技能?
我不停抱怨哪些产品或服务?
有哪些虽然是开公司或投资的好点子、但我一直没去做?
对世人的影响
我希望人们会记得我什么事?
我能替社会做出什么最为自豪的贡献?
我永远不希望听见别人怎么评论我?
我崇拜哪五位成功人士?
他们做了什么,所以我景仰他们?
我仰慕的人有哪些共通点?
我希望自己有哪些特质和他们一样?
我和那些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如果想见谁都没问题,我想见谁?
谁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支持者?
什么事令我心情愉快?
什么事让我精神充沛?
做什么事令我感到无聊,心情不佳?
我正在做什么以后会后悔的事?
我有什么需要戒掉的坏习惯?
我需要养成哪些好习惯?
我需要多做哪些会更喜欢自己的事?
要是我写一本书,内容是什么?我会提供哪些宝贵人生经验?
如果不可能失败,我会做什么?
如果我会因为一件事出名,我希望是什么事?
做这个练习时,不需要写成目的宣言。我觉得把自己的目的浓缩成一句话或是一个点子,其实有点太狭隘。如同人生可能同时有多个目的,你有能力同时沉迷于许多事。不过,问自己以上问题,将能找出带自己走向目的地的正面沉迷。所有能带来完整人生的东西加在一起,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一旦找出自己目前的目的,就能停止否定自己、不再害自己无法前进,允许自己沉迷于内心真正的沉迷,踏出第一步。
此外,沉迷的事要随时更新。人生是一连串转换的过程。你找出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全心投入那件事,过了一段时间后,又会再度开始思考究竟该做什么,再度想办法弄清楚自己的目的。
不断转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情况改变、先前的目标达成后,我们得重新定义自己,重新点燃沉迷。能否不断转换,将决定我们能在世上完成多少事。人要不断转换,不断自我创造。
沉迷于目的的关键,就是不断替自己设定新目标。有的人说:“如果我有一百万就退休,每天打游戏。”那么这个人会赚到一百万,每天打五小时游戏,打到王者,一天剩下的时间都在睡觉。这样的人达成目标后,没再次设定目标,人生因此失去方向。
如同我们会让电脑重开机,重新下载操作系统,重新启动,每个人都必须重启自己。我们全都处于转换之中,年龄不断增长,不断重新开始──事情会发生变化。目的地会变、环境会变、动机会变,人会碰上失望、挑战与失去。如果不沉迷于要去的地方,将成为不想成为的人:漫无目的、浑浑噩噩、一天天死去。
我懂那种感觉,我当过那种人,也曾过那样的生活。过着每天不知道为什么要起床的日子时,感到内心正在死去。人生目的救了我, 让我不至于一生在世上四处飘荡。
在人生所有阶段,永远要弄清楚自己的目的,找出自己应该沉迷什么,每天写下目标将带来强大力量。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沉迷的人:热情、有冲劲、专心、全心投入、坚定、勇往直前、活力十足的人。那些特质不是随便就能得到,人不会轻轻松松就拥有美好生活。有努力,才会有好生活。不过,知道自己要朝哪个方向前进,也知道原因的话,就会干劲十足。有成果,代表你又朝彻底发挥潜能更进了一步。
【THE END】
简介:MIUI生态及投资负责人
关注孙志超,让你比别人知道得多一些。